再見阿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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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見阿萊
需要我們的基因，卻又看不起我們……
江霧深深地吸了口氣，壓下心底的憤怒，說：“這麽多年來，難道就沒有人逃出去把真相告訴大家麽？”
可憐她的家鄉還有那麽多人憧憬著禁獵區，做夢都想被選進來！
“他們不會想知道的。”優蘭妲苦笑著說，“畢竟人生總得有那麽點盼頭，才能說服自己勉強活下去，不是麽？”
他們這些原始人呀，日子實在太苦了，必須靠某種信念支撐才能不至於活得那麽煎熬。而“美好”的禁獵區就是他們的信念。
他們難道就猜不到裏頭的貓膩麽？以進化者的兇殘，會好心善待他們？
他們只是固執地不想知道罷了。
優蘭妲毫不懷疑假如有一個人逃了出去，把真相告訴了大家，等待他的絕不會是感謝，而是集體的生吞活剝。
他的家鄉人將舉著石頭木棒瘋狂地砸向他，邊砸邊嘶吼：“誰允許你說出來的？！你這個罪人！還想不想讓我們活了？！”
就像千年前的古人信仰佛陀一樣，他們難道不知道佛陀是虛無的麽？可是誰敢公然說出來，誰就會受到千夫所指。
信仰都是在苦難中誕生的。
而保護這種信仰，有時候也是一種仁慈。
即使真有機會，她的母親死而覆生站在她面前，優蘭妲也不會把禁獵區的真相告訴她。她不敢面對母親的心碎，更害怕她失去活下去的勇氣。
要怪，就怪進化者不該出現吧，優蘭妲無聲嘆息。
“難道我們就不能成為進化者麽？”看著周圍一圈垂頭喪氣的室友，江霧腦子裏突然冒出這樣一個想法。
然而眼下她最關心的還是尤裏婭的去向。
禁獵區管理森嚴，除了呆在房間裏，他們幾乎哪裏都不能去，能夠獲知的信息少之又少。
幾天後，江霧有點待不住了。
昆吾見狀安慰她說：“不用著急，如果你的朋友也被選中了的話，你們早晚都會見面的。”
“對呀，過幾天就是大集會了，到時候你可以留意一下。”優蘭妲出主意說。
原來禁獵區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次集會，屆時所有人都會被趕進同一片會場，等待進化者的二次挑選。
雖然他們都是被各自的領主親自選進來的，可是進化者往往一次就擄走許多人，又哪裏能記得住他們呢？少不得還要再重新見見。
像優蘭妲，已經在她的領主那裏三次落選了。
她雖然高興，卻也想不明白如果沒那麽喜歡她的話，又為什麽非要把她擄來呢？
最後，她只能歸結於進化者貪婪又殘忍的本性。
“既然如此，為什麽不直接帶回家，而是把人圈養在這裏幾年以後再帶走呢？”江霧問道。只覺得對於進化者來說，此舉實在有點多餘。
“這都是‘進化者之父’——明博士的安排啦，為了保護我們這些沒能進化的人。”昆吾略感得意，終於有一個他熟知的話題了。
“明博士不是基因編輯的發明者，卻是第一個敢吃螃蟹的人。在這項技術還是違法的時候，明博士就偷偷編輯了一批胚胎的基因，從此有了進化者。”
昆吾說著煩惱地抓了抓頭發，說：“可惜我的祖先不在這一批胚胎裏，唉！”
優蘭妲笑他：“就算在也沒用啊，就進化者那脆弱的基因，傳不了幾代就全盤崩潰了，哪還有你。”
“也是哦。”昆吾沮喪地說。
“不過明博士晚年似乎後悔了，當時他已經成為了進化者的首領，卻給所有進化者下達了一個禁獵區內不能傷人的命令，還規定未經批準進化者不得私自擁有原始人，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。”他又說道。
“有點良心，但不多。”優蘭妲評價道。
江霧靜靜聽著這些聞所未聞的信息，對進化者的歷史慢慢有了大致的了解。
很快就到了大集會那天，機器人管家驅趕著他們向一座巨大的圓形建築走去，那裏足足能容納數十萬人。內部是一排排座椅，而四面的墻壁上則掛著等墻高的投屏，所有人的臉都清晰地映在上面。
“實在太神奇了。”所有第一次來這裏的人都發出這樣的讚嘆。
江霧卻想：“怪不得這麽多年都沒有人能反抗成功，他們的技術太發達了。”
她和室友們被趕到中間的位置，四周坐滿了不同年紀的原始人，竊竊私語聲立刻灌滿了他們的耳朵。
“餵，你聽說了麽，這次首領會來耶。”有人壓著嗓子說道。
“怎麽，首領也要挑選一個伴侶不成？”他的同伴不無八卦地問。
“這我哪知道。”
過了一會兒，又有人神秘兮兮地說：“我的管家說有人給首領的秘書進獻了一個特漂亮的寶貝，那人也憑借這個進了禁獵區，他原本不可能被選中的。”
“誰呀誰呀？在原始森林裏呆著不好麽，非要來這兒給進化者當禁.臠？”
“他獻了個什麽寶貝？”
“對呀，究竟什麽寶貝那麽值錢，這世上還有首領秘書得不到的東西麽？”
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問道。
那人抓耳撓腮了一番，突然指著一塊亮起的屏幕說：“看，就是他！”
“哦，原來長這樣，怪不得要靠獻寶才能進來。”
“肯定不會有進化者選他了，真好。”
江霧一直在聽他們的談話，此刻順著他們手指的方向看去，霎時驚得僵住了。
是阿萊！
她居然看到了阿萊！
阿萊能有什麽寶貝獻給進化者？
江霧想到一種可能，瞬間如墮冰窟。
進化者們陸續進場，私語聲漸漸歸於平靜。
接著，屏幕上的人臉開始不停地變換，不斷有人被挑走，哭泣聲、掙紮聲不絕於耳。
優蘭妲攥緊了雙手，臉色變得蒼白。
然而她的領主這次並沒有出現。
她渾身一軟，陡然松了口氣。
江霧死死盯著阿萊所在的位置，幾乎要把他看穿了。
何萊心有所感，慢慢側過頭來，不經意間目光與江霧相匯。
他楞了楞，匆忙別開視線，低下頭不敢再看她。
江霧一下子氣血翻湧，想也不想便朝他沖了過去！
“阿霧！”優蘭妲驚恐大喊。
江霧卻一頭栽倒在地，只餘脖頸間的項圈不依不饒地散發著陣陣藍光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再次醒來時，她已經不在會場，也不在宿舍。
江霧勉力擡起頭來環顧四周，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。
“宗浩生。”
她已經記住了他的名字。
“你怎麽會在這裏？”她問，聲音略有些沙啞“我這是在哪裏？”
宗浩生瞥了她一眼，沒好聲氣地說：“我是你的領主，你違反了規定我當然需要負責——那個人跟你有仇麽？”
江霧沈默了一會兒，又問：“你認識你們首領的秘書麽？”
“問這個做什麽？”宗浩生頓生警惕。
江霧咳了兩下，說：“我妹妹可能在他手裏。”
宗浩生想了想，說：“你說那個紫眼睛的小不點？放心她好的很，蘭大人把她當女兒寵愛。”
江霧心中一急，又不住地咳嗽起來。
“能把她還給我麽？”江霧明知不可能，卻還是絕望地祈求“她還那麽小，不適合當、當……”
她說不下去了，內心充滿屈辱的悲涼。
宗浩生卻斥道：“你在胡思亂想什麽？！”
“蘭大人已經給她取了新的名字，蘭酈，從此以後她就是蘭大人的掌上明珠了。”宗浩生說“蘭大人自第一任伴侶死後就沒有再選過伴侶，你不必擔心她，倒是你……”
“你可不是小嬰兒了，我也不是蘭大人。我不需要女兒。”他棱角分明的臉上面無表情。
“我不願意。”
江霧語調平靜，神色不辨悲喜。
“哼。”宗浩生道“你以為你有權利說不麽？”
江霧再次沈默。片刻後，她開口問道：“我還有一個朋友，尤裏婭，她在哪裏？”
“禁獵區。”宗浩生冷冷地說，“她的領主是方懿達，但他現在未成年還不能擁有伴侶，只能暫時寄養在禁獵區。”
江霧想起了那個把她從人群中撿出來丟給宗浩生的大塊頭，他那麽高那麽壯，居然還未成年？！
也就是說，他聲音沙啞其實是因為還處在變聲期？
她感到更加荒誕了。
“我們是進化者。”宗浩生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，“不要拿你們淺薄的認知來評價我們！”
“那你呢？”江霧看了看他。
宗浩生難得漲紅了臉，咬牙不語。
“我也還沒成年。”江霧說。
“所以，我會等。”
江霧再次回到了集體宿舍，她的室友卻不見了幾個，留下幾張空缺的床位。
“他們會過得好麽？”她自語道。
優蘭妲聽見了，答道：“那得看進化者能不能一直喜歡他們了。”
“如果不能呢？”江霧問著，心中卻已經有了答案。
“會死。”優蘭妲替她把答案說了出來，“並且會死的很慘。他們會被當成實驗品，不斷經歷各種難以想象的實驗，直到身體再也經不起折騰。”
“真殘忍。”
優蘭妲笑道：“但進化者可不這樣認為呢。他們把這叫做‘獻祭’，是我們這些崇高而偉大的原始人，為了拯救他們崩壞的基因而自願貢獻出身體。是不是很可笑？”
江霧默然。
她如今越來越明白了，進化者的存在才是一切罪惡的源頭，而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裏，崩壞的又何止是基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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需要我們的基因，卻又看不起我們……
江霧深深地吸了口氣，壓下心底的憤怒，說：“這麽多年來，難道就沒有人逃出去把真相告訴大家麽？”
可憐她的家鄉還有那麽多人憧憬著禁獵區，做夢都想被選進來！
“他們不會想知道的。”優蘭妲苦笑著說，“畢竟人生總得有那麽點盼頭，才能說服自己勉強活下去，不是麽？”
他們這些原始人呀，日子實在太苦了，必須靠某種信念支撐才能不至於活得那麽煎熬。而“美好”的禁獵區就是他們的信念。
他們難道就猜不到裏頭的貓膩麽？以進化者的兇殘，會好心善待他們？
他們只是固執地不想知道罷了。
優蘭妲毫不懷疑假如有一個人逃了出去，把真相告訴了大家，等待他的絕不會是感謝，而是集體的生吞活剝。
他的家鄉人將舉著石頭木棒瘋狂地砸向他，邊砸邊嘶吼：“誰允許你說出來的？！你這個罪人！還想不想讓我們活了？！”
就像千年前的古人信仰佛陀一樣，他們難道不知道佛陀是虛無的麽？可是誰敢公然說出來，誰就會受到千夫所指。
信仰都是在苦難中誕生的。
而保護這種信仰，有時候也是一種仁慈。
即使真有機會，她的母親死而覆生站在她面前，優蘭妲也不會把禁獵區的真相告訴她。她不敢面對母親的心碎，更害怕她失去活下去的勇氣。
要怪，就怪進化者不該出現吧，優蘭妲無聲嘆息。
“難道我們就不能成為進化者麽？”看著周圍一圈垂頭喪氣的室友，江霧腦子裏突然冒出這樣一個想法。
然而眼下她最關心的還是尤裏婭的去向。
禁獵區管理森嚴，除了呆在房間裏，他們幾乎哪裏都不能去，能夠獲知的信息少之又少。
幾天後，江霧有點待不住了。
昆吾見狀安慰她說：“不用著急，如果你的朋友也被選中了的話，你們早晚都會見面的。”
“對呀，過幾天就是大集會了，到時候你可以留意一下。”優蘭妲出主意說。
原來禁獵區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次集會，屆時所有人都會被趕進同一片會場，等待進化者的二次挑選。
雖然他們都是被各自的領主親自選進來的，可是進化者往往一次就擄走許多人，又哪裏能記得住他們呢？少不得還要再重新見見。
像優蘭妲，已經在她的領主那裏三次落選了。
她雖然高興，卻也想不明白如果沒那麽喜歡她的話，又為什麽非要把她擄來呢？
最後，她只能歸結於進化者貪婪又殘忍的本性。
“既然如此，為什麽不直接帶回家，而是把人圈養在這裏幾年以後再帶走呢？”江霧問道。只覺得對於進化者來說，此舉實在有點多餘。
“這都是‘進化者之父’——明博士的安排啦，為了保護我們這些沒能進化的人。”昆吾略感得意，終於有一個他熟知的話題了。
“明博士不是基因編輯的發明者，卻是第一個敢吃螃蟹的人。在這項技術還是違法的時候，明博士就偷偷編輯了一批胚胎的基因，從此有了進化者。”
昆吾說著煩惱地抓了抓頭發，說：“可惜我的祖先不在這一批胚胎裏，唉！”
優蘭妲笑他：“就算在也沒用啊，就進化者那脆弱的基因，傳不了幾代就全盤崩潰了，哪還有你。”
“也是哦。”昆吾沮喪地說。
“不過明博士晚年似乎後悔了，當時他已經成為了進化者的首領，卻給所有進化者下達了一個禁獵區內不能傷人的命令，還規定未經批準進化者不得私自擁有原始人，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。”他又說道。
“有點良心，但不多。”優蘭妲評價道。
江霧靜靜聽著這些聞所未聞的信息，對進化者的歷史慢慢有了大致的了解。
很快就到了大集會那天，機器人管家驅趕著他們向一座巨大的圓形建築走去，那裏足足能容納數十萬人。內部是一排排座椅，而四面的墻壁上則掛著等墻高的投屏，所有人的臉都清晰地映在上面。
“實在太神奇了。”所有第一次來這裏的人都發出這樣的讚嘆。
江霧卻想：“怪不得這麽多年都沒有人能反抗成功，他們的技術太發達了。”
她和室友們被趕到中間的位置，四周坐滿了不同年紀的原始人，竊竊私語聲立刻灌滿了他們的耳朵。
“餵，你聽說了麽，這次首領會來耶。”有人壓著嗓子說道。
“怎麽，首領也要挑選一個伴侶不成？”他的同伴不無八卦地問。
“這我哪知道。”
過了一會兒，又有人神秘兮兮地說：“我的管家說有人給首領的秘書進獻了一個特漂亮的寶貝，那人也憑借這個進了禁獵區，他原本不可能被選中的。”
“誰呀誰呀？在原始森林裏呆著不好麽，非要來這兒給進化者當禁.臠？”
“他獻了個什麽寶貝？”
“對呀，究竟什麽寶貝那麽值錢，這世上還有首領秘書得不到的東西麽？”
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問道。
那人抓耳撓腮了一番，突然指著一塊亮起的屏幕說：“看，就是他！”
“哦，原來長這樣，怪不得要靠獻寶才能進來。”
“肯定不會有進化者選他了，真好。”
江霧一直在聽他們的談話，此刻順著他們手指的方向看去，霎時驚得僵住了。
是阿萊！
她居然看到了阿萊！
阿萊能有什麽寶貝獻給進化者？
江霧想到一種可能，瞬間如墮冰窟。
進化者們陸續進場，私語聲漸漸歸於平靜。
接著，屏幕上的人臉開始不停地變換，不斷有人被挑走，哭泣聲、掙紮聲不絕於耳。
優蘭妲攥緊了雙手，臉色變得蒼白。
然而她的領主這次並沒有出現。
她渾身一軟，陡然松了口氣。
江霧死死盯著阿萊所在的位置，幾乎要把他看穿了。
何萊心有所感，慢慢側過頭來，不經意間目光與江霧相匯。
他楞了楞，匆忙別開視線，低下頭不敢再看她。
江霧一下子氣血翻湧，想也不想便朝他沖了過去！
“阿霧！”優蘭妲驚恐大喊。
江霧卻一頭栽倒在地，只餘脖頸間的項圈不依不饒地散發著陣陣藍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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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次醒來時，她已經不在會場，也不在宿舍。
江霧勉力擡起頭來環顧四周，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。
“宗浩生。”
她已經記住了他的名字。
“你怎麽會在這裏？”她問，聲音略有些沙啞“我這是在哪裏？”
宗浩生瞥了她一眼，沒好聲氣地說：“我是你的領主，你違反了規定我當然需要負責——那個人跟你有仇麽？”
江霧沈默了一會兒，又問：“你認識你們首領的秘書麽？”
“問這個做什麽？”宗浩生頓生警惕。
江霧咳了兩下，說：“我妹妹可能在他手裏。”
宗浩生想了想，說：“你說那個紫眼睛的小不點？放心她好的很，蘭大人把她當女兒寵愛。”
江霧心中一急，又不住地咳嗽起來。
“能把她還給我麽？”江霧明知不可能，卻還是絕望地祈求“她還那麽小，不適合當、當……”
她說不下去了，內心充滿屈辱的悲涼。
宗浩生卻斥道：“你在胡思亂想什麽？！”
“蘭大人已經給她取了新的名字，蘭酈，從此以後她就是蘭大人的掌上明珠了。”宗浩生說“蘭大人自第一任伴侶死後就沒有再選過伴侶，你不必擔心她，倒是你……”
“你可不是小嬰兒了，我也不是蘭大人。我不需要女兒。”他棱角分明的臉上面無表情。
“我不願意。”
江霧語調平靜，神色不辨悲喜。
“哼。”宗浩生道“你以為你有權利說不麽？”
江霧再次沈默。片刻後，她開口問道：“我還有一個朋友，尤裏婭，她在哪裏？”
“禁獵區。”宗浩生冷冷地說，“她的領主是方懿達，但他現在未成年還不能擁有伴侶，只能暫時寄養在禁獵區。”
江霧想起了那個把她從人群中撿出來丟給宗浩生的大塊頭，他那麽高那麽壯，居然還未成年？！
也就是說，他聲音沙啞其實是因為還處在變聲期？
她感到更加荒誕了。
“我們是進化者。”宗浩生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，“不要拿你們淺薄的認知來評價我們！”
“那你呢？”江霧看了看他。
宗浩生難得漲紅了臉，咬牙不語。
“我也還沒成年。”江霧說。
“所以，我會等。”
江霧再次回到了集體宿舍，她的室友卻不見了幾個，留下幾張空缺的床位。
“他們會過得好麽？”她自語道。
優蘭妲聽見了，答道：“那得看進化者能不能一直喜歡他們了。”
“如果不能呢？”江霧問著，心中卻已經有了答案。
“會死。”優蘭妲替她把答案說了出來，“並且會死的很慘。他們會被當成實驗品，不斷經歷各種難以想象的實驗，直到身體再也經不起折騰。”
“真殘忍。”
優蘭妲笑道：“但進化者可不這樣認為呢。他們把這叫做‘獻祭’，是我們這些崇高而偉大的原始人，為了拯救他們崩壞的基因而自願貢獻出身體。是不是很可笑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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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如今越來越明白了，進化者的存在才是一切罪惡的源頭，而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裏，崩壞的又何止是基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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